“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是一句耳熟能详的俗语,它出自司马迁《史记》中的《货殖列传》。《货殖列传》位于排在《史记》末篇,有说法认为“读中国书而未读《史记》,可算未曾读书;读《史记》而未读《货殖列传》,可算未读《史记》。”
《货殖列传》是司马迁为先秦和西汉前期著名的工商业者所立的类传,分析了工商业的发展状况,记述了各地经济贸易特点,介绍了著名商人的事迹,阐明了作者的经济观点,字里行间还隐藏着诸多迄今为止仍很重要的商道,能够带给我们重要的启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顺天时
魏文侯时,大部分人民更重视农耕,而白圭却乐于观时而变。当粮食丰收时他买进谷物,卖出白漆,待蚕丝上市时他就大量收购蚕丝,售出粮食。他曾说:“我做买卖,就像伊尹和姜太公那样有谋略,如孙膑和吴起那样善于判断,还能像商鞅变法那样说到做到。有些人的智慧不能随机应变,其勇敢不能当机立断,其仁德不能恰当地取舍,其强健不能有所坚守。所以这种人跟我学经营之道,我也不会教他的。” 这段话,把他掌握贱买贵卖时机的阐述得淋漓尽致。白圭的经商原则和经验,都被后世商人所称道。他凭着自己的这套经营谋略,精心经营,以至家累千金。
(二)察地利
兵法中对地形的优势分析的非常透彻,认为地形是决定作战胜败的一大关键。在书中讲到的案例也说明了做生意要讲究“地利”。秦国灭了赵国之后做移民政策,当时有许多人贿赂官吏,要求留在原地,唯独富商卓氏要求迁往较远的纹山之下,他看中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民风淳厚,居民热衷于买卖,商业易于发展。几年后,卓氏成了远近闻名的世富。这种不惟任时,且为择地的观念已为后世商人所接受,并有了较好的发展。
(三)促人和
文章中不仅用常见的经济现象揭示出一般的经济规律,而且明确指出,经商不是愚者而是智者的行业,还赞扬了弃官经商的人,给予商人应有的社会地位。
例如书中的范蠡、子贡均为当时代的精英,在从政、做学问上均有较大成就和建树,两人又同为商界成功人士,在历史上树立起了儒商典范,成为此后我国商界的楷模和榜样。孔门七十多个高徒之中,端木赐(即子贡)最为富有。子贡经常乘坐四马并辔齐头牵引的车子,携带束帛厚礼去访问、馈赠诸侯,所到之处,国君与他只行宾主之礼,不行君臣之礼。孔子得以名扬天下的原因,就是由于有子贡在人前人后辅助他。
《货殖列传》的思想体现出不少与现代商业理论相一致的观点,对现代商业、经济发展具有指导意义。
注意生意的成本
文章在多处讲到各地风土人情、物产分布、交通情况,都是在提醒世人,运输成本是影响商品价格的重要因素。文章讲到“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讲到“积著之理,务完物,无息币”,都是再讲资金和库存管理的重要性。盒马鲜生之所以能成为颠覆性创新的超市,它就是采取“前场库存 + 后场物流”的形式,自建物流,并实行“0门槛免费配送 +3公里半小时送达 + 无条件退货”,大大降低了货物采购与配送成本。
重视“实体经济”
由于历史原因,我国社会长期崇尚以农为本,认为依靠农业生产致富为上等,依靠工商业致富为次等。而这一观点放到现在则可以理解为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对比。在书中有一个案例能够给人启发。楚汉相争之际,宣曲一个姓任的富人,准确判断战争将会造成土地荒芜、粮食涨价的形势,在别人争夺金银珠宝的时候,他用地窖储存粮食,然后高价卖出,发了大财。经商发财之后,“富人争奢侈”,而任氏不仅“折节为俭,力田畜”,而且在购置田、畜的时候,“独取贵善”,结果任家“富者数世”。任氏“以末致财,用本守之”,在经商致富之后,用农耕本业——彼时代的“实体经济”保家守财,这就是最初的“实体”经济成功的案例。
在现代,面对电商的挤压和冲击,各国实体经济都受到了不同的冲击。日本实体店却以人性化的服务体验来为产品添加附加值的方式突破了局限。例如会预先为带孩子或身体不适的顾客准备婴儿床和轮椅;在孩子常去场所,自动售货机准备的都是比一般饮料盒小的饮料,方便小孩子的小手握着;无论是店铺还是游乐场,开门营业的时间都能精确到秒。允许宠物进去的商店,会有专门给小狗小猫洗脚、提供饮用水的地方,还有宠物看管服务。以上的个性化服务强化了“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最大差异,成为了实体经济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这也与《货殖列传》中的精神不谋而合。
审时度势
《货殖列传》提出要观察市场行情和年景丰歉的变化,审时度势,捕捉赚钱的时机就要像猛兽猛禽捕捉食物那样迅捷。
2020年6月,广州写字楼租金水平同比下降超过了7.5%;整个上半年,全国重点城市的写字楼租赁市场都持续需求疲软、吸纳不足、空置上升、租金下滑的态势。但广州合利·天德广场至11月30日时止,写字楼部分整体出租率95%,其中2号楼与配套商业100%租罄。为什么天德广场能取得如此骄人佳绩?除了凭借天然的地理优势、就是审时度势地打造独具艺术创意的空间设计、自带流量的品牌组合定位等。
图源/天德广场微博
天德广场总设计师郑炎坤一直做到了“强能有所守”,在招商之初,某驰名国际品牌要以高出周围一倍的价格租大面积的商业搞经营,但郑总认为这不属于广场自带流量的品牌坚决不收,持续坚持不同时节推出大吸流量的各种风格之节目,利用270°俯瞰浩瀚珠江水景的优越地理位置,坚持只引进多元行业头部企业,最终把天德广场打造成广州最有特色流量最大大型金融企业云集的吃住玩配套完善的网红高端商业圈。
“富无经业,货无常主,能者辐凑,不肖者瓦解。”在《货殖列传》的最后,司马迁用这句话结束了这篇旷世经济奇文,也道出了投资中的真谛:“获得财富并没有恒定的模式,而金钱也没有永远的主人,能者上,不能者下。”
总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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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世界是物质的,商业是必要的,经商是有学问的。司马迁肯定了人的逐利之心。他说:“求富,是人们的本性,用不着学习,就都会去追求。”对这种逐利天性的肯定,具有巨大的意义。与《国富论》的作者亚当斯密的观点不谋而合。只有人人追求自己的私利,才能够极大的促进经济的发展、社会的繁荣。
律师介绍
翁作熙 律师
国信信扬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国信信扬党委书记、业务委员会主任
专业领域:刑事辩护、重大民商事诉讼、资产追收和法律顾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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